好嗨喲

Fighting for future

Just Tell M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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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.
在家裡折騰了早上,易柏辰終算翻出一套他自認為體面的衣服,他在前鏡子比劃了良久,感覺自己帥翻天了,才心滿意足地換上。

好歹也是第一次去Evan家,怎樣也要穿得正式一點。易柏辰如此盤算著。易柏辰把手機、銀包和鑰匙一股腦兒塞進背包裡,抱著Evan,在弟妹詭異的目光之下,大搖大擺地走過。

臨行前還不忘叮囑好妹妹要照顧好弟弟:“奈奈,記得要照顧下弟弟啦。”

“哥,你要記得存我電話,不要一會兒我打電話給你又問我是誰!”妹妹翻了個白眼,跑出客廳,對正在鎖門的易柏辰吼道。

易柏辰一個趄趔,手上的鑰匙差點掉下來。他摸了摸鼻子,悻悻然地收回口袋。臭奈奈,到底還算不算是親兄妹啊?那有這樣糗自己哥哥的。易柏辰腹誹。

Evan忍笑,偷偷瞥了易柏辰一眼。

在Evan的指示下,易柏辰順利來到Evan的家。他一手抱著Evan,一手提著在路上買的水果,在Evan家門前深深吸了口氣,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,按響門鐘。

“別怕,我爸媽很好人的。”察覺到易柏辰的緊張,Evan笑笑地拍了下他的手。

易柏辰屏息靜氣,聽到門內傳來椅子移動的聲音,繼而響起拖鞋“噠噠”的腳步聲。門鎖傳來“喀嚓”扭動的聲音,褐色木門漸漸打開,易柏辰抬頭,只見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握著門巴把,略顯驚訝地看著他。

“請問你是……”

“呃……我是……”易柏辰一時語塞,支支吾吾地開口。糟糕,他昨天竟然忘記想自我介紹的說詞了!他現在到底要怎樣自我介紹啊?說他是Evan的朋友嗎?還是說他是小煎餅的表舅?還是……

尚未等易柏辰想好措辭,門內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,一道身影飛快竄出,不偏不倚地撲向門外的易柏辰,嘴裡還喊著:“九九!”

啊?這叫法怎麼那麽像是小煎餅啊?

易柏辰措手不及,被撲個正著。右手的水果摔在地上,尚未意識莫名其妙撲向他的人是誰,他下意識地一手護著Evan,一手摟著飛撲而來的身影,踉蹌倒退。他用盡吃奶的力量才稍稍穩住身體,孰料趴在他身上的人居然把所有體重都壓在他身上。易柏辰力有不逮,驚叫一聲,膝蓋一屈,直直摔倒在地。

剛剛回家的鄰居就看到如此驚為天人的一幕:隔壁家的三好青年Evan正把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男生壓在地上亂蹭,小男生一臉驚恐,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娃兒。

鄰居表示辣眼睛,沒法直視,匆匆開了鎖便逃進家裡。

易柏辰和Evan一臉懵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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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van坐在一旁的沙發看著小煎餅直接把易柏辰壓住,抱著易柏辰死活不肯下來。爸媽去扯他的時候更是又哭又鬧,雙手雙腿都纏上了易柏辰,像八爪魚一樣賴在他身上。易柏辰被壓在地上,雙手用力抵著老是在胸口處拱來拱處的腦袋,大喊著:“小煎餅快下來,你快要壓死你表舅啦!”

看著糾纏不休的兩人,Evan不知為何臉色一紅,垂下腦袋。明明纏在一起的是易柏辰和用著自己身體的小煎餅啊,為什麼感覺就像是易柏辰和自己扭在一起了……

Evan臉色更紅,猛地咳了一聲,把臉埋進膝蓋。

最終在Evan的父母和易柏辰同心合力之下,總算把小煎餅從易柏辰的身上撕了下來,在Evan母親的努力下,送進房裡。

死裡逃生的易柏辰癱在地上,仍心有餘悸、氣喘吁吁。Evan爸爸也是滿頭大汗,他從廚房裡端來兩杯水,一杯遞給了易柏辰,一杯放在Evan的桌前,滿是歉意:“真是抱歉,最近犬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竟然如此頑劣,還把你壓在地上,真是不好意思。你還好吧?”他把易柏辰從地上拉了起來,又幫他整理下衣服。

“我沒事我沒事!”易柏辰擺擺手,笑道:“伯父你好,我叫易柏辰,你亦可以叫我易恩。”

“好,易恩。”Evan爸爸慈祥一笑,示意易柏辰坐下,易柏辰依言。見他似乎緩過氣來,Evan爸爸才道出了心中疑惑:“對了,方才聽Evan叫你'九九',不知……你是Evan何人?”Evan爸爸看著易柏辰的目光,似乎多了些審視。

“那個……我是Evan的朋友。”聞言,易柏辰放下水杯,正襟危坐,道:“也是小煎餅,即是簡大白的表舅,也是‘Evan’方才口中的‘九九’。”

“他才是真正的Evan。”易柏辰抱起Evan,又指了指房內的‘Evan’,“那個是小煎餅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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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易柏辰和Evan的努力解說之下,困擾Evan父母已久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,易柏辰也總算是把事情和盤托出。

自某日Evan醒來之後,便性情大變,一直大吵大鬧,嘴裡還喊著要回家,心智和行為仿佛倒回2-3歲的時候。他們對於Evan突如其來的轉變束手無策,只得暫時替他辦了休學,又帶他尋訪醫生,還是得不出個所以。Evan父母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失眠了好幾夜,頭髮也熬白了幾條,以為Evan生了一場大病,連醫生都無能為力。

原來Evan的行為變得異常怪異,是因為和小煎餅互換了身體才變得如此。真相水落石出後,Evan爸爸如釋重負,2個月以來的提心吊膽,終於一掃而空。

在易柏辰和Evan爸爸協商之下,Evan爸爸同意繼續照顧小煎餅,直至Evan和小煎餅成功換回來為止,而易柏辰則會繼續承擔照顧Evan的責任,以及保守祕密。

事情告一段落之後,易柏辰和Evan又在Evan家待了澀小時。在Evan媽媽熱情的招待之下,易柏辰被一連塞了好幾碗飯,差點把肚皮撐破。Evan在一旁默默的吃著飯,不發一言,偶爾抬頭看了一眼易柏辰,復又低頭繼續吃飯。

現在易柏辰見到了小煎餅,他……會是怎麼想?會想方設法將他和小煎餅換回來,還是……

POPO和他本來就是因為一場意外而走在一起,他沒有必要因為一個突然闖進了自己生命的人而放棄自己的親人。換作是他,他也會這麽想。思及此,Evan只覺內心一陣苦澀。

一想到自己和易柏辰終究會有離別的一天,Evan竟感到一陣心痛。他被這陌生的感覺嚇了一跳,更是埋首吃飯以掩飾自己的異樣。

吃過午飯後,易柏辰見時間不早,小表姐應該快要來接Evan了,於是匆匆跟Evan父母告別後,便抱著Evan坐上了公交車。

“你的爸媽真的很開明耶!想不到這麽容易就接受了。”易柏辰低頭對Evan笑道,臉上的笑容毫不吝嗇,“我還以為要費一番唇舌呢。”

Evan笑而不語。

“Evan……”易柏辰的笑容漸漸斂去,又想起方才席間Evan的沉默寡言,他暗歎,伸手把Evan轉過來,與他四目相投,“你在想什麼?”

“……”Evan搖搖頭。

易柏辰陷入沉默,氣氛一時變得很是詭異。

“Evan,你想變回去嗎?”易柏辰抿抿嘴,張口欲言,但話到嘴邊,又嚥了回去。如此掙扎數番,他終究還是問了這個困擾他一晚上的問題。

“……”Evan抬頭看了他一眼,復又低下頭。易柏辰等了良久,仍未見Evan回應,他低頭苦笑,摸了摸他的頭,不再追問。

Evan和他,終究只是因為一場意外而認識,要是沒有了這場意外,他們根本形同陌路。Evan想要變回去,乃是人之常情,畢竟,他沒有必要一直跟一群陌生人待在一起。

只是,Evan恢復了,他和他的關係,也會回復原狀。

易柏辰陷入沉思,不久竟感到一絲睡意,腦袋一點一點的,顯得有些昏昏欲睡,卻驀然聽到Evan沉吟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易柏辰驚醒,他低頭訝異地看著Evan,不見他抬頭,卻聽見他悶聲道:“但至少,我現在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10.
時間如白馬過駒,馬不停蹄地向前奔走,眨眼間已經來到10月份,迎來了易柏辰高中生涯中的第三個校慶。

易柏辰老早便向大表姐請了兩天假,打算專心準備校慶的事宜和訓練,他一早便交代了阿姨們要對Evan百般呵護,阿姨們也不負所託,每天定時給Evan送吃的來。Evan看著眼前成堆的小食,為自己體重感到堪憂。Evan在育兒所的生活,除了吃就是睡,偶爾幫阿姨們照顧一下其他小寶寶。

易柏辰不在的第一天,想他想他想他……Evan把自己包裹在小被被裡,決定以睡覺消磨時間,夢裡盡是易柏辰的酒窩。

易柏辰不在的第二天,更加想他想他想他……Evan打了個呵欠,拍了拍賴在他身上哭得抽抽答答的哭包,眼淚和鼻涕糊了他整件衣服。Evan想了想,決定還是把小哭包從身上撕下來。

結果小哭包哭得更大聲了。

Evan很頭疼。

終於熬到了小表姐來把他接回家,Evan一臉如釋重負,興高采烈地告別了阿姨們,便被小表姐抱著回家。

“小煎餅,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了,你想吃麼?”小表姐抱著Evan,在公車站等候著。百無聊賴間,她掐了下Evan的臉頰,笑道。

“……”Evan別過頭去。

一個正常的2歲小孩子應該沒辦法回答她到哪吃飯吧?他這反應正常吧?Evan滿是糾結。

“小煎餅你幹嘛……咦?”小表姐見Evan別過頭去,對她不瞅不睬,深受打擊。她嘟著嘴,正想抱怨之際,電話卻不適時響起。

她嘟噥一聲,暫時放過Evan,伸手在包裡翻找著電話。偏偏,電話似乎跟小表姐不咬弦似的,任憑她把包包翻了個底,還是沒有電話的影子。突然,小表姐不經意翻出了一個酒紅色的信封,小表姐“呀”了一聲,彎腰伸手去撿,電話正好從她的外衣口袋滑出,啪嗒一聲摔在地上。

Evan&小表姐:“……”
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電話真頑皮。”小表姐乾笑兩聲,抓起電話便往包裡塞。Evan眼尖的發現信封似曾相識,心一橫,趁小表姐還沒有把信封收進手袋,他飛快地伸出手抓住信封,“呀呀”的叫著。

Evan現在內心滿是差恥。

“咦?小煎餅你想看嗎?”小表姐滿臉疑惑,把信封遞給Evan,任由他翻弄。“這個是小辰學校校慶的邀請函呢,他前幾天塞給我,我都忘了拿出來。”

果然是POPO學校的邀請函,Evan掩嘴偷笑。他把玩著手裡的信封,細細思索。說起來,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過POPO在台上表演的樣子,倒不如趁此機會,好好欣賞一番。

畢竟也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機會。

心中打定了如意算盤,Evan把信封翻來覆去,又裝模作樣地撕開了信封,拿出了裡頭的邀請卡,在小表姐的臉前揮來揮去,笑得燦爛。

“嗯?”小表姐接過邀請卡詳端起來,“咦?小辰有表演?而且還包辦了開場和結尾。”她喃喃自語,回頭對上Evan滿是期待的目光,心中已有了主意。

“小煎餅,反正閒著也是閒著,不如我們去看你表舅表演?”小表姐笑笑。

小表姐:她還真是善解人意。

Evan:計劃通。

/

“易柏辰,快到你啊!快點準備!”吉他社的導師大步流星地踏入後台,對正在調校吉他音調的易柏辰一陣咆哮。易柏辰手一抖,差點用力過頭,把琴弦擰斷。易柏辰暗翻白眼,回頭向導師咆回去:

“知道了!”

然後易柏辰就被導師狠狠地巴了一下腦袋。

易柏辰吃痛地摸了下後腦勺,暗暗罵了幾聲,忽覺褲袋傳來震動,他嘴一抿,便伸手去掏電話。

“小表姐?”看見來電顯示,易柏辰不禁感到詫異。

照理來說,小表姐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來,除非是是……

Evan出事了?!

易柏辰心一慌,但隨即鎮定下來,靜心一想,又覺得不太可能。畢竟他早已千叮萬囑,拜託阿姨們好好照顧Evan,以阿姨們對Evan的寵溺,絕對是把他捧在手心呵護的;而且,如果Evan真的有事,小表姐應該打給小表姐夫,而不是打給他才對。

所以,會不會是小表姐心血來潮,打電話給他吐吐嘈?

嗯……不無這個可能,以小表姐那種脫線的性格,無論何時何地總能做出出人意表的事。

就在易柏辰胡思亂想之際,肩膀又被人重重拍了一下。易柏辰嚇了一跳,手機差點飛出來,他忍不住罵了一句,又被人巴了腦袋一下。

士可忍,孰不可忍!易柏辰回頭怒瞪,看清來人後,馬上翻了個白眼。

又是林子閎。

“易柏辰,快把電話收起來,你要出場了!”儘管林子閎經常犯二,但一生起氣來,那可不是隨便可以應付得了。林子閎劍眉一皺,居高臨下地盯著易柏辰。易柏辰察覺到他已有些不悅,心中暗暗叫苦,只得唯唯諾諾,急忙掛了小表姐的電話,暗暗道歉,便架起電吉他,走出後台。

他暗暗為自己比了個加油,深吸口氣,隨著主持人報出自己的名字,全場掌聲雷動。帷幕漸漸拉開,易柏辰 坐在椅子上,低垂眉頭,目光繾綣,修長的手指微微撥動,優美的琴聲流淌而出,縈繞會場的上空。

/

自從在台上下來後,易柏辰二話不說便癱坐在椅子上,拿起外套蓋頭,直接找周公奕琪去。

反正他是壓軸表演,現在睡一下應該沒有關係吧……易柏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,腦袋縮在外套裡便打起瞌睡。

“小辰啊,你幹嘛不接我電話?”睡意矇矓間,易柏辰好像聽到了小表姐甜膩膩的聲音,猛地打了一個寒顫。他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,小表姐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。

易柏辰一臉懵逼,繼而發出一聲慘叫。

鬼啊!小表姐出現了!

“你在鬼叫什麼?”小表姐秀眉一蹩,毫不留情地巴了下易柏辰的腦袋,嗔道:“你小表姐有這麽可怕嗎?”

他的後腦勺今天被巴了三次耶……它招誰惹誰了?易柏辰滿臉委屈,摸了摸後腦勺。

“小表姐,妳為什麼來了啊?”被打了一巴掌的易柏辰睡意全消,滿臉疑惑地看著小表姐。

難道剛才小表姐打電話給他,只是想通知他她們來了?

“小煎餅想來看你表演,我就帶他來啊~”小表姐笑著從身後抱起小煎餅,放在他的膝蓋上,易柏辰滿臉驚訝,他手忙腳亂的摟著Evan,生怕他摔下去,“我想著應該通知你一下,結果你沒聽電話。”小表姐鼓起了腮幫子。

“對不起了,剛才在忙。”易柏辰歉意一笑,小表姐方心滿意足地放過他,靜靜看著他倆在打鬧。易柏辰低頭,不經意對上Evan含笑的目光,眼神漸漸變得溫柔。易柏辰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臉頰,引來Evan一陣輕笑,伸手推了下易柏辰。

小表姐翻了下白眼,任由易柏辰和Evan待著,自顧自地走回坐位繼續欣賞餘下的節目。

哼,真是有了媳婦忘了……呸!小表姐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,她忙晃動腦袋,把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。什麼媳婦啊!小煎餅這麽小,而他和小辰又是男的,哪來的媳婦啊?

不過,他們兩人給人的感覺,真的很老夫老妻耶……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易柏辰和Evan,不置可否地聳聳肩,走出後台。

見周遭的人忙得昏天暗地,無暇顧及其他,易柏辰竊笑,低頭跟Evan說起悄悄話來。

“你怎麼突然想來了?”

看著易柏辰滿臉驚喜,Evan突然湧起逗弄他的心思。他心中飛快盤算。抬頭看了一眼易柏辰,他忽地坐直身子,一本正經道: “我好像沒有看到過你在台上表演的樣子。”

“所以我想來看看。”

易柏辰眨了眨眼睛,心中一愣,臉頰竟是有些發紅。他偏頭咳了聲,耳朵亦是一片赤紅。Evan好笑地摸了下他的耳朵,易柏辰只覺一陣酥麻,很是奇怪。他一個激靈,身體猛地向後仰。Evan愕了下,又笑了起來。

易柏辰自覺羞愧難當,扁了扁嘴,滿臉委屈。Evan也不再逗弄他,自顧自地翻了個身,背靠著易柏辰的胸膛,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。

良久,他方聽到易柏辰悶聲道:

“那、那我好看嗎?”

聽他說得磕磕碰碰的,Evan忍不住抬頭瞅了他一眼,見他滿臉通紅,內心一軟。他抬手捋了下他的瀏海,眉眼低垂,目光盡是柔情,低聲道:

“好看,真的非常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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